【自經區】公聽會第二次 (國際醫療) 逐字稿 - 中華經濟研究院王健全副院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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立法院第 8 屆第 5 會期經濟、財政、內政三委員會「自由經濟示範區特別 條例草案」第 2 次公聽會會議紀錄

時 間 中華民國 103 年 4 月 2 日（星期三）上午 9 時 6 分至 15 時 50 分 地 點 紅樓 101 會議室 主 席 黃委員昭順


王健全副院長：主席、各位委員。我今天所要說明的，是推動國際健康專區，維護醫療核心價值。 幾天前，我看了一則美國的新聞報導，有一位民眾搶劫銀行，但他只搶了一塊錢美金，並手舉 medicare 標語，表示需要醫療照顧，然後就等著讓警察逮捕。

為什麼？因為這個人得到慢性疾病 ，他沒有醫療保險，但是監獄裡卻有醫療保險，所以他寧可被關。更令人嘖舌的是，美國沒有保 險或低度保險者，幾乎占了 37%，這些人如果生了重病，就只能束手無策，等死一途，這個報 導凸顯了我們全民健保的優越性，及醫療服務不分階級照顧病人的核心價值，但是這個價值，在 我們全民健保虧損連連的情況下，其實是面臨到鬆動的危機。

我們台灣的醫療支出，占 GDP 比重不到 7%，跟 OEC 國家比起來，只比一個國家好，那個國 家可能很多人都沒有聽過，就是愛沙尼亞，這是一個很落後的國家，我們竟然只比它多一點點而已，所以，我們也必須感謝衛福部、健保局和醫事人員的辛苦，在很好的效率下，讓健保維持今天的局面，但是醫療的虧損，也進一步出現一些問題，譬如剛剛提到的五大皆空問題。

可是有很多人是倒果為因，把五大皆空視為是國際醫療發展的後果，其實並不盡然。因為全民健保虧損， 造成醫院必須費用總量管制，因此醫事人員的薪水相對偏低，最後他們只好慢慢出走。在我們的醫護人員中，就讀醫療護理系的人，只有 30%會去擔任護士，為什麼？因為薪水偏低。這部分如果不做積極改革，就會像溫水煮青蛙一樣。

剛才陽明大學公衛系黃老師說我們可不可以等？我們等啊！我們是不是可以等呢？我告訴你，其實我們是不能等的，這就像溫水煮青蛙一樣，用一句英語來說，「It's very easy to say no，but it takes a lot of guts to say yes！」我們很容易說 No， 但我們要有很大的道德勇氣來說 Yes，為什麼？因為說是的時候，要改革，要配套，要花很多時間。

其實我們 3、4 年級生欠 7、8 年級生一個道歉，我們今天造的社會是什麼？年輕人薪水 22K 、房價高不可攀、勞健保面臨破產，這些年輕人將來退休時，可能拿不到勞保退休金，這是一個 很大的問題，所以，我們不但對不起我們的年輕人，如果我們還不做任何改革，事實上就是預支 了他們的未來。

紐西蘭就是一個有名的例子，紐西蘭醫師的薪水不到澳洲的一半，所以醫師都跑了，現在在紐西蘭動手術的醫生是誰？是馬來西亞醫生，哪一天我們的醫師因薪水偏低而跑了後，將來為我們動手術的可能就是拉丁美洲籍的醫生，這不誇張，因為偏低的薪水，就會有這樣的情況。

剛才林岱樺委員提到，到底我們的模式是什麼？其實我們是分成兩個階段，第一個階段就是 比較虛擬專區，所以醫療美容、醫療觀光都有，目前也都在做；第二個階段叫做 2.0 版，就是剛 剛鄭醫師提到，事實上是以醫療的核心價值，帶動一個實質專區，希望藉此帶動我們的醫療健康產業升級，以及醫藥產業的發展，這也是因應時代趨勢。

以前是個別醫院，現在是慢慢變成一個產業群聚的概念。 另外，有很多人提及需不需要企業化？其實我認為企業化會污染我們醫療的核心價值。我舉中華經濟研究院一個血淋淋教訓的例子，中華經濟研究院是財團法人研究機構，它在 30 年前是 政府補助 10 億的留本基金成立的，之後再也沒有給任何一毛錢的經費，而我們是每年都虧損， 在 2000 年時虧損到快要撐不下去了，所以從院長開始每人減薪 2 成、去掉年終獎金、裁掉四分 之一的行政人員及三分之一的研究人員優退，

也就是說，一間公司如果沒有辦法企業化經營，沒有辦法永續經營，最後倒閉時是害了誰？根本就沒有辦法維護所謂的核心價值，沒有民營化、企業化，沒有永續經營，遲早會倒，全民健保就面臨到這樣的問題，現在要繳附加保費 2%，哪一天會不會變成 3%、5%？全民健保垮了後會出什麼問題？就是最大的階級化問題，全民健保破產後，有錢人沒有問題，他們可以買私人保險、商業保險，但沒有錢買私人保險的人就只能坐著等死，這就是最大的階級化問題，我們現在把很多問題都留給下一代去處理，但我們 take a lot of guts to say yes and we start reform policy measures，一定要 say yes 並做結構的改革，然後要有配套措施，我想這是很重要的。

也許有人會問現在有沒有階級化，其實台灣的醫療是最沒有階級化的，為什麼泰國與馬來西亞的醫療都有階級化？因為他們沒有全民健保，他們是先發展國際醫療 ，所以沒有錢的人只能去比較差的醫院，而有錢人則去私立醫院、國家醫院，而台灣從 1997 年 開辦全民健保，現在才開始要進行國際醫療，因為我們面臨到一些虧損問題，所以我們絕對沒有 階級化的問題，如果想看名醫，只要願意花時間，什麼名醫都能看到，所以台灣的醫療是最沒有 階級化的問題。

另外，大家一直很關心我們的醫療到底有多少產值，我想我們的國際醫療產值大概會有將近 200 億，我們的自由經濟示範區如果設置醫院，大概會帶來將近 100 億的產值，會有五、六十億的民間投資與四、五千人的就業機會，為什麼要引進外面的人？因為現在的趨勢是病人跟著醫師走的，如果能聘請到好醫師，很多海外病人也會跟著進來，所以請醫師一方面能有好的技術，另一方面也可以帶來更多的病人，我覺得這是很大的好處。

很多人質疑台灣的醫院利用財團法人的名義作帳逃漏稅，其實衛福部與財政部對這方面都有 嚴格的審查，而國際醫療有沒有可能排擠到一部分就醫權利？剛剛醫師勞動條件改革小組陳亮甫 執行委員有提到一些質疑，我覺得政府應該要提出配套及釋疑，透過風險管理與制度設計來降低 民眾疑慮是可以做的，但是千萬不要諱疾忌醫，坐視醫院及健保的困境而不做任何企業化的改革 來扭轉頹勢，以緩和進一步的摧毀核心價值。

其實台灣各行各業的薪水都是偏低的，教授的薪水 10 萬元，可是現在的教授非常累，在國立大學領 6、7 萬元每天都要寫 SSCI，有人說是 stupid chinese index，我們一天到晚在做國際期刊論文，7 年就要被 fire，很多副教授在 5 年內沒有好的 case 就要被趕走，所以現在不但是醫生醫不聊生，連教授也都教不聊生，台灣各行各業都有人才 出走的問題，如果人才都出走後，要發展產業也沒有能力了，所以我覺得我們不能坐視產業衰退卻沒有做任何改革。

最後，推動國際醫療專區，允許部分企業化，並不是要鬆動醫療服務濟世救人、社會公益的 核心價值，而在於因應時代趨勢，使醫院有部分盈餘可以改善醫事人員的薪水，並疏解部分健保 困境，目的在於推動醫院的永續經營，最終目的則是維繫整個醫療服務的核心價值，剛剛石理事 長跟我說了幾個字，我把它記下來了，醫院的核心是什麼？永續、價值與利益平衡，這樣醫療服 務或國際醫療才有永續經營的實力，然後才能保障民眾有更好的公益與醫療品質。以上，謝謝。